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FN团队
发布日期
2024-06-07 13:17:1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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奔赴与隔膜,中国视角下的“双面戛纳”

记者
FN团队
发布日期
2024-06-07 13:17:10



第77届戛纳电影节于5月14日至5月25日如期举办,中外媒体不约而同的惊呼中国电影势力“正式”重返戛纳——贾樟柯携妻子赵涛主演的《风流一代》获得竞赛主单元提名,第六次冲击金棕榈奖。管虎、郑保瑞等华语电影人的其他四部电影也分别进驻各放映单元,其中包括陈可辛导演备受关注的新作《酱园弄》,以及娄烨引发极大争议的作品《一部未完成的电影》。


盛况空前,贾科长说,“感觉我终于回到电影世界了。”


蓦然回首, 2019年显然是华语电影人在戛纳的“拐点”。这一年中国人均GDP首次突破一万美元,内地电影票房逼近643亿人民币,创下至今未能打破的纪录。在戛纳,除了《南方车站的聚会》、《春江水暖》、《活着唱着》等数部佳作献映,老牌女星巩俐获得了戛纳“女性电影人奖”,成为首位获此殊荣的亚洲女性;章子怡则担任了戛纳大师班嘉宾,同样是亚洲女性的首位,中国电影势力在戛纳的热度一时无两。


然而这一年的金棕榈奖颁给了韩国名导朴赞郁的《寄生虫》,再加上2018年获此奖项的日本导演是枝裕和的电影《小偷家族》。同为东亚三卷王,中国电影人压力骤增,但正在大家踌躇满志的时刻,新冠疫情不期而至。


2020年,戛纳电影节未能按传统形式举办,其后的两年,虽然戛纳逐渐重启线下活动,但中国电影似乎随着影院的封闭而一蹶不振,沉寂直至2023年,才迈出重返戛纳的零星脚步。也正因此,今年的阵容被中外媒体一致视为“重磅回归”。



然而物是人非,戛纳还是那个你侬我侬的戛纳吗?

中国军团的冷遇

好莱坞95后小花Anya Taylor-Joy

与黯然失色的中国军团相比,好莱坞95后小花Anya Taylor-Joy、超模Heidi Klum、Taylor Hill,亦或是老牌巨星简·方达、梅丽尔·斯特里普等人都获得了高规格红毯礼遇。戛纳第二日,以欧莱雅代言人身份出席的唐嫣身着Rahul Mishra的2024春夏高级定制登场,佩戴首饰价值近百万元,但也仅迎来了官方4.7秒的特写。

这种“冷遇”的背后,固然可以解释为东西方潜在的文化鸿沟,但也无法忽视电影圈的老生常谈——缺乏重量级作品的支撑和长青的电影文化输出,内娱明星们在红毯上的亮相始终处于一种尴尬的境地。尽管佟丽娅身着俄罗斯设计师品牌Yanina的2024春夏系列的鸟羽礼服,关晓彤身披华贵的古董高定和Giambattista Valli的2024春夏系列轮番登场,在微博上引发了国内粉丝疯狂赞叹的背后,新生代明星们依然需要过硬的成绩与全球电影人展开对话。

据悉杨幂受法国高奢品牌宝诗龙(Boucheron)邀请,正在赶赴戛纳,她在电影《酱园弄》中的颠覆性造型和演技突破,也许将为她引发更多关注。

红毯上乱象频发

大量中国网红在戛纳红毯亮相,似乎成了一种“蹭毯”产业

与华语明星的星光黯淡相比,本届戛纳大肆谋杀菲林的竟然是网红们。一位名叫“万千惠”的网红成为戛纳官方镜头连续两天的焦点,在首日开幕红毯上她的特写镜头超过一分半,第二天接近一分钟。身披“东北大花”的美越混血网红“李美越”,被安保人员驱赶了数次仍不肯离去。奇装异服的时尚博主“左岸潇”等一众网红也出现在官方的直播镜头中。

这已经不是人们第一次惊呼戛纳怎么了?众所周知,网红蹭毯的现象由来已久,李美越并非第一个将“东北大花”穿上戛纳的人,他的前辈张馨予在2015年便达成了这一“成就”。

利用戛纳制造噱头并不是中国社交媒体的专利,外国网红们同样趋之若鹜。2019年,巴西裔时尚博主Camila Coelho在戛纳展示了极为夸张的拖地裙摆。2022年,美国网红Leonie Hanne身着一件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粉色蝴蝶状礼服走上红毯。去年人们的目光被以色列社交名媛、网红Hofit Golan惊呆,她将形似毛刷的裙子穿上了戛纳。

外场越来越妖孽,其原因在于戛纳的“商务性”早已不是秘闻。众所周知,踩上红毯的方式一般分为三种:戛纳电影节正式邀请嘉宾、各大品牌合作的推广大使、以及花钱自费。目前购买一张官方工作证的报价是2万元人民币,走上红毯的一系列费用大约在150万元。60米长的红毯,每迈一步在一万元左右。

羊毛出在羊身上,例如前文提到本届戛纳摄影师的宠儿“万千惠”,其身份是“某冰冰”创立的护肤品牌Fan Beauty旗下的销冠主播,本次为她打造红毯造型的也是“某冰冰”的御用造型师——卜柯文负责妆造,Wish Gui负责礼服。如此大手笔的投入,意在制造主播热度,随后收割流量反哺品牌销售。

戛纳无法免俗,始终是一门生意。

拧巴的戛纳尺度

法国MK2公司一直是贾樟柯背后的拥护者

回归电影本身,在中法关系走向紧密合作的大背景下,虽然戛纳尽力向中国示好,然而整体却呈现出一种“拧巴”的状态,正如对华语明星们无意识的忽视,和对于中国网红们的“商务性”包容。

在电影节内场各个单元,这种“拧巴”的感觉更为强烈,无法规避的话题就是中国第六代导演的领军人物贾樟柯。自2002年《任逍遥》进入戛纳电影节主竞赛单元以来,贾导已经在戛纳陪跑五次。近22年来,15部华语电影得到金棕榈奖提名,除去其中5部港台电影,10部由中国大陆电影人拍摄的作品中,贾导一个人独占6部。值得玩味的是,贾樟柯电影作品背后大多站着法国出品方MK2 Films公司,贾导与法国电影行业渊源颇深不是秘密。其“拧巴”在于,戛纳和法国电影届既展现出对于贾樟柯的极大瞩目,又过于审慎地一次次将他婉拒于领奖台下。

2013年,《天注定》在戛纳仅获得最佳编剧奖,而这部作品犀利的社会洞察和叙述张力,无疑是他创作力巅峰时期的产物。在随后几年的《山河故人》与《江湖儿女》中,贾导为了能让电影在内地上映,在多年与电影局的牵扯中折了锐气,水准一再下滑。再加上妻子赵涛作为他的唯一女主人选,演技表现始终与“影后”差之毫厘。(由衷希望几天后颁奖时本文惨遭打脸)

偏偏戛纳电影节背后的支持机构是法国电影联盟、法国教育部和法国外交部,戛纳自诞生起,就代表着法国电影力量骄傲的意识形态和审美主张。以上种种原因,铸成了贾导22年的苦“榈”人生。所幸在中法关系趋好的东风下,本届评审委员名单里出现了贾樟柯的好友是枝裕和,以及五位女性评审(《风流一代》被视为一部女性电影),也许今年贾导将不再空手而归。

撰文:孙笑川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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